回忆我的高考
——通中本届高三历史教师张健
今年我教高三毕业班。每天看着自己的学生辛苦学习、认真准备,我蛮心疼他们的,但也更为他们感到自豪。因为明天,他们从此将有了一种新的人生经历:参加高考。这让我想到了我的高三生活和我的高考经历。虽然已经过去18年了,但是留给我的感觉依然清新,记忆依旧深刻,至今无法忘怀。
我是通中93届高三(1)班毕业生,堵亚平老师是我的班主任。
我们这个班的师资配备是很强的。每位老师都是学科里的教学骨干和学校的挂牌老师。陈达刚先生(语文)的儒雅,徐泽洲先生(数学)的洒脱,曹立城先生(英语)的质朴、张跃先生(政治)的严谨、王玲英先生(地理)的慈爱、杨志冲先生(历史)的才气,还有班主任堵亚平先生(数学)的宽严相济。每一位老师与我们相处得都是如此的和谐亲近,这种深厚的师生之情让我永远铭记于心。
虽然高三的生活有点紧张和单调,但是能够陶醉于如此优秀的老师们给你上课,这不单单是一种幸福,绝对是一种享受。
记得高三放寒假时,时任教务处主任的徐泽洲老师给高三的任课老师下命令:寒假二十天里,不允许任何老师布置任何作业,要让学生自己好好整理薄弱环节。在当年,实施这个措施可以说是要冒风险的。离高考还有半年,学生寒假里却不布置任何作业,这是什么概念?连我们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我想徐老师之所以敢下如此命令,是有底气的。一则,当年能进通中的学生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学生,自觉性普遍比较好。二则,这一做法也充分体现了通中一贯注重培养学生的自我管理和自我学习的意识。所以,哪怕是平时在班上默默无闻的学生只要进入大学之后往往都会在各方面展现出自己的无限潜能。那个寒假,说实话我们过得也不轻松,想想老师真就这么放心我们,就算玩也是有点提心吊胆的。除去过年几天的走亲访友,剩下的时间确实是好好地在学习。现在想来,徐老师这一招,三十六计里早已有之,叫作: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徐泽洲老师当年的视力不好(白内障之类的毛病),你站在他面前,他从来是看不清楚是谁的。有一次,徐老师在给我们讲解析几何,坐在前排的两个男生不定神,隔着好远扔了个纸团,“欺负”他眼睛不好。刚扔好,徐老师好像感觉到什么,停顿了一下,马上就把两个人喊了起来。我们都很诧异,不是眼睛不好的吗?怎么抓得这么迅速这么准?徐老师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俩在干什么?但是我看见眼前有一道白色的“抛物线”闪了过去。你不要忘记我是教数学的,根据我对抛物线轨迹的计算,找你们俩还费劲吗?我不冤枉你们吧!”两个同学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班更是一片哗然,徐老师真乃高人也,居然会有如此神奇的手段,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我们高考前一个月,徐老师眼睛开刀,做了白内障手术。为了给我们鼓劲,在高考前还特地到班上来给我们每个人发了块大大的巧克力。说是给我们高考补充能量,一块巧克力吃在嘴里甜在心头呀,这份甜让我们回味到今天。
当年的通中高中部每个年级只有六个班,平均每班42人,共252人一届。我所在的高三(1)班是全年级唯一的文科班,人数稍微多些,19男38女共57人,男女比例正好是1:2。
那时的高考录取率很低,真的是叫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之前还要先进行预考,有好多学校在预考这一关就基本剃了“光头”了。
那时候,同学们的自主能力普遍比较强,考前放假回家复习的时间也比较多。记得我们在高考前放了有半个月。现在就少多了,一直要上课到高考前两天。班主任也尽可能多的放手给我们自己进行管理。最明显的就是高考期间,准考证都是有我们自己保管的,也没有听说什么丢了之类的事情发生。现在都是由班主任统一管理,学生是方便了,教师晚上却怕家里来贼,丢点钱倒是小事,把准考证丢了就坏了大事了。
当年南通市的文科考点就设在通中,我的考场就在精勤楼(现教育博物馆所在位置)三楼最西边的教室,和天宁寺一墙之隔。
那时候高考是7月份的7、8、9三天,天气已经热起来了。我记得6号晚上,8点钟就早早地上了床,可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身上一阵燥热,于是起来看了会儿体育新闻,又冲了个澡,再躺下还是睡不着。满脑子乱乱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可能就是考前的心里煎熬吧。一直到半夜1点多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早上起来,整理了自己的文具用品,查看了准考证和复习资料。一切无误,骑车出门。父亲问要不要送,我说不要,让他送反而会增添我的心理压力。然而父亲在我出门后,还是悄悄地跟在我后面,只是离得很远,我完全没有发觉,这是事后才知道的。
第一门考语文,我的语文水平处于中上游,但由于是第一门考,发挥欠佳。开考后的开始5分钟,我居然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后来把外面的衬衫脱了,定了定神,才慢慢缓过来。我还记得作文是要求根据材料自拟题目写一篇文章。材料是关于什么“老树皮”“新树皮”的。我给作文取了个题目叫《夏夜的私语》,自我感觉蛮有诗意的。考好后,路上遇到陈星德,一起往北大门边走边聊。说到作文题目时,我还得意地炫耀了一下,他却猛然一脸的严肃,原来他的作文忘写题目了。在我们边走边聊的同时,后面还有一位同学朱翔,也恨得牙根直痒痒,就差冲上来揍我一顿了。原来,他跟陈星德一样漏写作文题目了。
第一天下午考地理,这可是我的拿手科目,我是我们班地理学得最好的,素有外号“地理小王子”。在自己的优势科目中一定要发挥出色才行。考地理时,一拿到题目我就发现有三条选择题考前地理老师王玲英才帮我们复习过的,题目设问和情境几乎一摸一样,这下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其他同学也跟我一样,对王老师分外钦佩!后来高考成绩出来后,我们知道,我班的地理均分位居全省第一。
第二天上午考数学,我怀着满腔的信心奔赴考场。我的数学成绩一向比较稳定,在班上算是排在前列的。但是,高考毕竟是高考,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我在做选择题和填空题中,过于追求精确而耽误了太多的时间,结果后面有两条大题目没有来得及完成。考好后顿觉心灰意冷,散场后独自走在路上,耳边不时传来其他考生对题目的议论,我好难过。好在我的心理状态比较稳定,对此只有自我调整。不然怎么办呢?在下午的历史考试中,我努力克服上午数学考试带来的不利影响,细心谨慎,圆满完成了考试。
考到第三天,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了,只记得上午考英语,下午考政治。政治最头疼的是不定项选择题,什么选项都拿不准,有时候真的是胡选一气,撞撞运气的。
考完政治,我的高考总算结束了,我还记得当时出了考场立马几个好同学齐约到文化宫打电子游戏去了,一直玩到晚上8点多才回去,算是彻底地放松了一下。
之后的20天,我们这些人成了没有人管的孩子,天天到处乱窜,在几乎每一个男同学家里吃过、住过、玩通宵、打游戏……好不自在。
怕什么来什么,好日子总归要到头的。按照预期,高考成绩大概会在7月25日左右出来,于是从这一刻起,我晚上开始失眠,脑子里乱七八糟,这种感觉一直煎熬到28号。
7月28号上午,陈星德窜到我家,他已经打听到自己的分数,考了489分(后录取在南京大学法律系)。据他说,这次高考文科本一线是447分,本二线是442分。他考这么高的分数,让我顿时心里有点崩溃。我平时与之差距挺大的,不知道最后分数怎么样?
于是和他一起马上骑车到学校,在班主任堵亚平老师办公室门口刚一探头,就被喊进去了。“张健,身上有没有带钱”,堵老师大声问道。“我带了10块钱”,我诺诺地回答。“赶紧到外面买个西瓜过来,今天你要请客。”堵老师边说笑边把分数单递给我看。
我尽量平复住激动的心情,嘴里默默念道:“张健,考试号:3430020,语文:76;数学:83;英语:84;政治:60;历史:78;地理:77;总分:458分。超过本一分数线11分。”
这些数据有些枯燥,但是他们却永远刻在我的心里,这是我的高考成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后来,据不完全统计,我们这届文科班的高考均分和高校录取可以用“空前”二字来形容!全班本科以上录取人数超过30人,这在当时几乎是个奇迹!感谢我们的恩师们,没有你们的辛勤付出,就不会有我们高考佳绩!现在,当年的老同学已在各自岗位上多有成就,偶尔相聚,回想起来,那种甜蜜温馨,依然沁入心田!
从1993年到现在,我的高考过去18年了。可每逢高考的时候,我都会去有意无意地关注一下,心里默默地祈愿我的学生能发挥好,考出好成绩!经历过人生的这一道坎,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你!
适逢2011届高考之际,聊以此文,诚挚地感谢我的老师们,也让我重新追忆我的高考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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