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大男孩
此刻,坐在飞往亚特兰大的飞机上,想着,终于要迎来人生第一个没有数学相伴的学期了,有些期待,又有些沮丧。
禁不住翻阅起带上飞机的这本《数学建模》,消磨这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时光。我和数学,似乎维持着一种相爱相杀的奇妙关系,离远了,会想念;在一起久了,尽管为接纳它会有些费力,但就这样努力下去,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充实与满足,如同生活中的一部分空白得以填补,或是生活中一下子有了某种可以让人兴奋起来的东西。
田宇龙老师是这样一位老师,把数学生动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让数学不再是白纸上枯燥乏味的数字和图形描述,而是一种意义、一种形象,一种和生活无限接近的意象。
来上数学课时,径直推开教室的门,开始讲面与面的垂直;教会我们如何像餐厅服务员那样优雅地托着盘子,从此便再也难以忘记右手坐标系的画法。于是,立体几何不再只是黑板上的一个平面图形;身边的一切,仿佛都被赋予了数学的意味,这个世界的三个维度,成为了我们学习的内容。
也许我难以再回忆起更多的细节,但是这样的故事还在他一届一届的讲授中更多地重现、丰富。备课笔记上整齐的字迹,黑板上粉笔划过的响声,简练而又精准地向我们传达着数学的精神。听田老师的数学课,总会有这样一种感受,他的智慧,以一种触手可及的形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困难而又枯燥的数学,以一种通俗而又活泼的方式走近了我,换了一个角度,仿佛一切都变得容易理解。
我相信,是田老师,给了我继续热爱数学的理由和勇气。
田老师是这样一位老师,用不深不浅的话把你想的一切表达出来,把你想说而又不敢说的一切表达出来,把你想要达到的那个未来表达出来,把你的沮丧化成你的信心、希冀和努力,没有半点退路。
以优异的中考成绩走近通中的我,在最初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走多远。我所知道的仅仅是,和我在一起的,是一群何以优秀的同学,这又是一个何以优秀的集体。第一次的月考,我甚至没有能够在班级中得到满意的成绩。用“甚至”这个词,其实是牵强的,因为当时的我,是愿意接受这种结果的——我并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肯定和相信自己的人。
那是田老师和我的第一次谈话,别的内容已有些模糊,只记得当时他问,是否能够将香港大学作为追逐和努力的目标时,我的回答是“碰一碰吧”,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实力,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走多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极限。
于是,他告诉我,我的极限不是这里,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应该努力,有大把的精力值得付出,我的未来应该有更精彩的可能。那一学期,我的班主任寄语是“若不给自己设限,就没有跨越不过去的藩篱”——我一直记住了这句话。
进入大学,进入北大光华,我又一次经历了这样的阶段,没有充足的理由肯定自己,摸索、怀疑自己的极限。但这一次,我凭着自己的力量走了出来,尝试未曾尝试过的可能,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感受偌大校园中的无限精彩。
我想,是高中的这一段时光,告诉了我如何幸福着、充实着、前进着,生活下去;如何探索自己的无限可能。
田老师是这样一位老师,他温柔地严厉着,关怀着。冬日的数学课,当同学在温热的空调暖风下昏昏欲睡时,他提醒同学将外套脱下一会儿,以缓解自己的困意;但仅仅一会儿,又提醒同学及时穿上衣服,担心我们着凉。他几乎关注着我们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点成绩,无论是学习、抑或个人和校园荣誉,甚至是运动会的名次,只要是班级的荣誉与成绩,他都会郑重其事地与我们谈论,肯定我们所付出的一切。
田老师是这样一位老师,他惦记着、骄傲着,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和每一个学生走出的不一样的路径。当我们的学长学姐、当我们或重返校园、或在自己默默奋斗的遥远的地方,与他分享我们毕业后的生活时,他的幸福、他的肯定、他的关注,与他的骄傲,一起涌现和传达,从前那个循循善诱、但又严厉有加的班主任,成为了和我们一起的大男孩,分享着、注视着,桃李满天下。
撰稿者:2014届高三(12)班 杜宜学
账号+密码登录
手机+密码登录
还没有账号?
立即注册